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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被我“羞辱”過的貧窮宰相竟然想要以身相許我·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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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曜握著匣子回身,從枕頭下又摸出兩個匣子來。

其中一個裏頭裝著一千兩, 一個是早時送來的二千兩, 他將匣子都打開, 一共五千兩。

他終日充滿不屑與冷漠的眸子裏填滿笑意, 他要將這些銀票好好貯存, 貯存那位少年對他的所有善意、關懷與幫助。他看了許久,才不舍地將匣子都合上,摩挲片刻,再度塞回枕頭下。

他起身又從衣櫃裏摸出一個簡樸的荷包,全是些碎銀子,這是他自己賣草藥、靈芝積攢下來的銀子,如今還有九十多兩。待他考上秀才與舉人,書院與縣衙每月都會有銀子發下來, 足夠他上京考春闈。

他從中取了差不多二十兩的銀子出來,走到桌邊, 一口將藥喝盡, 大步走出屋子。

李駿是個百事通,他聽李駿說,西街新開了家糕點鋪子,說師傅是從江南來的, 會做晶瑩剔透能看到其中餡料的蒸糕, 要排許久的隊才能買著。

他後日便要去東禺城,原就打算今日去買的,不料被人給揍了一頓。

不過, 若是不被揍一頓,那人也不會再來關心自己吧。

辛曜抿著嘴,微微低著頭,走到鋪子跟前排隊,買了三匣子的蒸糕。

再到回春堂,還是那個他從前沒見過,近來常打交道,應當是那少年帶來的夥計站在櫃臺後,辛曜看到他臉上的笑容,不知為何,臉上莫名有些發燙。

他上前,將匣子遞過去,嘴角動了動,還是只說出一個字:“吃。”

“多謝辛公子了。”

“不客氣。”說完,辛曜沒走,再道,“我後日去東禺城,東禺城很遠……”

辛曜難得說話有些吞吐。

阿兔快要樂壞了,他這話的意思是東禺城很遠,他們小殿下就別跟去了?想啥呢,他們小殿下鐵定是要跟過去的,即便不是為了小公主,自己也要跟過去報仇,雖說很有可能這個報仇又是不了了之。

沒成想開曜神君原來這樣有意思,雖說只是他在人間的一世,必定是受本人性子影響。阿兔不由想,那個日日待在元無宮任由他們小殿下火燒宮殿的開曜神君,那個默默助他們小殿下殺了狐媚狐仙的開曜神君,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神仙呢?

他再次想到庭歸神君的那番話,這般看來,的確有點意思啊。

只是,他們小殿下目前依然很討厭開曜神君,他自然是什麽也不敢說的。

他臉上全是笑,莫名有幾分打趣的意味,辛曜看得有些待不下去,沒說完便扭頭走了,甚至有些倉皇而逃。

阿兔低頭笑了好半晌,才打開匣子,照例是海棠花模子做出來的糕。

他抱著匣子去後頭,祝汸又在畫辛曜被人揍的樣子,畫得幸災樂禍的,阿兔坐在一旁,餵他吃糕,祝汸邊吃邊畫,直說這糕好吃,說他買得好。

兩日後,辛曜與其他幾位同窗賃了輛馬車同去東禺城。

他們的馬車就跟在辛曜的馬車後頭,祝汸掀開簾子看了看,唉聲嘆氣:“這家夥聰明得很,知道我要揍他,還特地與同窗坐同一輛馬車!這樣我要如何下手!”

他原是打算直接把辛曜的馬車給弄翻進臭水溝。

小田田舔著糖葫蘆,問他:“父皇,你要下什麽手呀?你要對誰下手呀?”

祝汸低頭看她,摸摸她的頭:“糖葫蘆好吃嗎?”

“好吃!田田好喜歡呀!”她被轉移註意力,又道,“父皇,我們去東魚城,要吃魚的哦!”

祝汸笑:“好~”

“也給大白吃吧!他考試呀!很辛苦的呀!”

祝汸的笑容凝固,阿兔笑著將小公主抱過去,與小虎陪她玩。

祝汸繼續唉聲嘆氣,只能進城再行事了。

進城後,辛曜一行住客棧,他與同窗住一屋,進出都與同窗一道,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,辛曜獨自在客棧樓下用膳,祝汸估摸著往他飯菜裏下點兒昏睡的藥也成,只要不讓他去考試。

他摸到廚房後門,還沒進去,就見倆身穿白鹿書院衣裳的青年順著廚房的墻矮著身子跑出來,直跑到拐角處沒了人,一人才急道:“也不知道那藥管不管用!你往他茶裏下藥沒?!雙重保險才安全!”

“辛曜實在太過謹慎,即便我們住一屋,東西只要離了他的視線,他就絕不再碰!”

“唉!”

“那藥是我親手買的,保管有用,一頓午膳必定把他弄趴下!”

“嘿嘿,他明日必沒法去考試!”

另一人冷笑:“我看他還怎麽連中三元!”

“沒錯!我們一眾一直被他這個山裏出來的窮小子壓著,叫人如何不氣!他就只配在山裏種田!”

他們倆罵著說著,漸漸走遠。

祝汸握緊雙拳。

為何總有這麽多惡心人的人?錯永遠是旁人的,永遠想著害別人!怪別人優秀,為何不反思自己?

老家夥投的什麽鬼胎!就不能給自己好好投個胎,別把自己弄得那麽可憐,就不能讓他痛痛快快揍一頓嗎!

祝汸煩躁不堪,到底是擡腳走進廚房,順著味道找到下了藥的那碗面,將東西都換了。

他再回到大廳,看到那倆惡心人已經坐到辛曜身邊,與他勾肩搭背地聊天了,祝汸眸子中寒光閃過。一刻鐘後,那倆人吃了面,忽然抱著肚子起身直往茅廁跑。

辛曜為人冷漠,眼裏很少有瞧得上的人,行事卻正派。

知道同窗拉肚子,還格外負責地去給他們買了藥來,並幫他們請了大夫。

只可惜,這些人吃的是祝汸親手下的藥,拉肚子不拉掉半條命,是別想好了。

機會再次錯過,隔日,辛曜提著考籃出現在考場門口。

祝汸站在人群中,望著一身普通白衣卻也莫名耀眼的辛曜,心中嘆氣。

他惆悵啊,只怪他太善良,昨日那種情況下,他如何還能痛下殺手呢?祝汸憂愁地看著辛曜的側臉,就這麽放他進去了?不行!好歹上去罵一頓吧!把他罵個狗血淋頭,幹擾他的情緒!叫他沒法好好發揮!

祝汸想著,先到隔壁小巷裏現出身形,隨後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跑,剛到巷口卻被輛剛停下的馬車擋住視線,接著又聽到辛曜的聲音:“姑娘說李兄有話帶給我,不知是什麽話?”

祝汸頓住,站在馬車後,貼住墻聽動靜。

馬車內走下一人,柔聲道:“辛公子,我讓丫鬟騙了你,是我,是我有話要跟你說。”

辛曜沈默。

“對不起辛公子,都是因為我,你才被打,嗚嗚嗚……”

辛曜再沈默。

祝汸的手掌貼在墻上,心中冷笑。

“辛公子!你聽我把話說完,這,這是我去雲山寺裏求的平安福,雲山寺很靈的!我請大師開過光,你帶上吧!助你高中的!”

“姑娘,我並不認識你,麻煩讓開。”

“辛公子,我,我,你收下吧,嗚嗚嗚……”

祝汸從馬車後走出來,嬌嬌柔柔的小娘子一身粉色裙子,仰頭將荷包直往辛曜手裏塞。辛曜面色不動,倒也不像拒絕的樣子,呵呵,祝汸生氣,虧自己看他可憐,都沒害他,他自己倒好,都要考試了,還與女子拉拉扯扯!

這樣的態度,考什麽狀元!

也不害臊!

他擡腳上前,小娘子慌張回身看來,辛曜擡頭看到是他,臉色一白。

“哼。”祝汸下巴一擡,風輕雲淡且正義地走過他們身邊。

辛曜面色白了紅,紅了又白,轉身要去追。

一旁的鑼已敲響,開始入場了,辛曜的手握緊考籃,回頭看祝汸的身影漸漸不見,他咬住牙齒,進了考場。

考了整整一日,辛曜從考場出來,十五日後放榜,他們來一趟東禺城也不容易,對自己有信心的同窗,都決定留下來等放榜,他們勾住辛曜,笑問:“辛曜兄,你呢,留不留?”

“再說。”辛曜拂開他的手,什麽也顧不上,大步走遠了。

餘下的人笑道:“辛曜兄這是急什麽啊!”

有人打趣:“別是急著去會美人吧!”

“哈哈哈哈哈!”

辛曜提著考籃匆匆跑回客棧,放下東西便跑去跟掌櫃打聽東禺城內所有的糕點鋪子與地址,全都記在紙上,不顧外頭天已黑,他將紙疊好放到懷中,回頭就往外跑。

祝汸開始是氣得不輕,轉念想想,辛曜惦記著人家小娘子,荒廢學業,不反而是好事兒?倒省得他親自動手!

想想,他又樂了,他抱上小田田親了口:“我們出去玩兒!”

小田田歡呼:“我要吃魚!我要吃魚!”

天色已晚,他們沒再隱身,直接走在大街上。縣城裏再熱鬧,自然是不如治所東禺城,又逢郡試期間,街上滿是人,別提有多熱鬧了。

小田田牽著祝汸的手,蹦蹦跳跳地,看到什麽都想買,看到什麽也都想吃。

前頭有家是賣糖餃的,據聞是那白糖、豆沙餡的餃子用油炸的,再灑了糖霜與芝麻,遠遠便能聞到甜香味。許多人擠著在排隊,一般這種都是極好吃的,不僅是祝汸,就連小田田都跳著要吃。

他們五人帶著一條小白狗高高興興地排著隊,不幸的是,剛排到他們,慈祥的大娘抱歉地告訴他們,賣完了。

小田田瞪大雙眼,眼淚“啪嗒”往下落。

阿兔跟大娘商量還能不能再炸幾個,花多少銀子都成,大娘很無奈,食材就那麽多,都用完了,實在沒法再做。

祝汸心疼地哄著小田田,抱著她要去吃魚。

小田田犟著哭著就要吃糖餃,還不要變出來的,要吃大娘做的。

祝汸朝阿兔示意,讓他到一邊給悄悄變出來,他們身前突然跑來一人,祝汸驚訝擡頭,辛曜喘著氣,直直看著他,說不出來話。

祝汸的眉毛還沒來得及立,田田哭道:“大白,嗚嗚嗚!大白,田田要吃糖餃!吃糖餃!”

祝汸抱著她哄:“明日來,明日再來。”

辛曜卻迅速拿下身上背著的布書包,從裏頭拿出個熱氣騰騰的紙包,遞給田田:“糖餃。”

祝汸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油紙包,田田已經拿到手中,打開一看,破涕而笑:“是糖餃!”她還舉高了手,給祝汸看,“糖餃呀!”,說完,田田張口就咬,她是龍,並非真正的人間孩童,早就長了牙,且尖利得很,她咬了口,糖餃中溫熱的豆沙全都流出來,她高興道,“好吃!好吃!”,她還將糖餃舉高,送到祝汸嘴邊,也要祝汸吃。

他們是父女,平常小田田吃到好吃的常要給他的。

可是……這是開曜老家夥給的。

他怎麽可以吃!

那日吃那麽多年糕,他已經很悔恨了,發誓絕不再吃的!

“咦?吃!”田田見他不動,面露詫異,越要將糖餃往他口中塞,祝汸惆悵,他擡眼一看,辛曜正盯著他,小田田還歡喜地往他口中塞,祝汸無奈,只好咬了口,豆沙是現熬的,無顆粒卻又軟滑香甜,祝汸在心中哭泣,真的很好吃!

他要面子,只咬了口,盡管如此,辛曜也是大松一口氣。

田田收回手,自己抱著糖餃啃,再對辛曜甜甜笑:“大白,好!”

辛曜不由也笑了,他又從布包裏拿出一個油紙包,遞給田田:“這是桂花糕。”

“哇!”田田接到手裏吃了口,“好吃!”,再扭頭往祝汸嘴邊送,祝汸咬了口,心中再度哭泣,這個也好吃。

辛曜再往外拿:“這是馬蹄糕。”他餵到田田嘴邊,田田“哇嗚”又咬了口。

阿兔見狀,詫異道:“辛公子,你怎買了這麽多?就連糖餃,你也買到了!”

祝汸心中也好奇,辛曜臉色一怔,強裝冷漠地說:“我考完試,肚中有些饑餓,便向客棧打聽城裏出名的吃食,一一都買了點,難得來一次東禺城。”

“哦~~~”阿兔意味深長地再看看祝汸,只可惜祝汸啥也不知道,反而仰頭“哼”了聲,十分不屑,辛曜的嘴角又抿了抿。

阿兔總覺著,他們小殿下與神君之間又發生了什麽,神君買了這麽多吃的,是來討好的吧,畢竟那會兒他們小殿下回去的時候十分氣憤,卻又不願說原因。

難道神君又得罪他們小殿下了?

阿兔心中好奇,小虎那個傻大個笑呵呵地啥也感覺不到,還對祝汸道:“小公子!咱們快些去吃魚吧!”

“好。”祝汸也不想再看到這張臉,抱起小田田就走,卻不防,辛曜竟然也跟了過來!

祝汸回頭皺眉看他,辛曜平靜道:“我知道哪家好吃。”

“大白也去!大白也去!”祝汸還未拒絕呢,小田田已經拍著手歡喜叫了,她還朝辛曜伸手,“大白抱!大白抱!”

祝汸用眼神威懾辛曜,辛曜卻渾然未見似的,伸手就從他懷中將田田抱走,並趕緊擡腳上前。

“他!!!”祝汸氣得伸手指他。

小虎、小鶴與小白要保護田田,立馬也跟著跑,阿兔留在原地勸祝汸:“小殿下,您別氣了,誰讓小公主離不開他呢,這也是血緣天性,沒法子的。再過幾年,小公主再大些,咱們就能回天庭了,您別氣!”

祝汸深呼吸:“我不氣,我不氣,我不氣……”

好不容易將情緒平覆,勉強一同吃了頓晚飯,祝汸覺著,老家夥總得走了吧!偏偏往常那樣冷漠的少年,這會兒非賴著他們,閉口不提回客棧的事,一直跟著他們。

他一直抱著田田,他是田田的“娘”,田田當然喜歡他,不要旁人抱,也不知他偷偷跟孩子說了什麽。回去時,田田還非要大白也一起回。

祝汸又是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裏,再看看他,他低著頭看孩子,再次仿佛什麽也未發生!

但是誰讓孩子喜歡呢。

忍還不成麽!

祝汸黑著臉,帶著辛曜一同回他們在城外的宅子,與上一世的宅子長得是一個樣。

辛曜憑借小田田對他的依賴,竟然再次混進他們的內室!上一世是狗也就罷了,這世可是人啊,祝汸對於自己的床被老家夥看到而很不滿。偏老家夥心裏一點數也沒有,坐在床邊給小田田講故事,哄她睡覺。

祝汸煩躁地在一邊聽著,還是什麽小白龍三打白骨精。

什麽鬼故事!

祝汸裝模作樣地拿了本書,實際根本看不進去,用書擋著臉,無聲地罵辛曜。

直到辛曜聲音漸小,祝汸還沒回過神。

“我不認識她。”辛曜走到他面前,輕聲同他說話時,反倒把他嚇了一跳。

祝汸扔了書,瞪著他,不解其意。

辛曜垂眸看他,聲音更輕地解釋道:“我不認識今日那位姑娘,是先有個姑娘來尋我,說李兄有話帶給我。李兄,是我好友,我以為他有要事交代我,我便去了。”

還敢狡辯。

祝汸“哼”道:“誰不知道你為一個小娘子與同窗打架,還被打得發高燒!人家小娘子都特地給你求平安福!若是不認識你,人家如何能找到你!還知道你姓甚名誰!”

“自前兩回都考了頭名後,城裏許多人都知道我。”

“你很得意嘛!”祝汸將書一拍。

辛曜竟然扯了扯嘴角,竟然在笑,他竟然在笑!

祝汸擡手就想打他,辛曜卻又再道:“我不認識她。”

祝汸瞪他,他再道:“我真的不認識她。”

“我沒要她的東西,什麽也沒要,我的的確確不認識她。”

“真的,不認識。”

“我真的、真的、真的不認識她,我——”

祝汸打斷他的話:“我知道了!有完沒完啊,別說了!”

“我不認識她。”

祝汸要崩潰了,只好點頭:“你不認識她!”

辛曜竟然再笑,祝汸生氣,他又被耍弄,還沒來得及發威,辛曜開口道:“能否在此處借宿一晚,天色已晚。”

祝汸才不想讓他住自己家!

辛曜已經朝他作揖:“多謝。”

祝汸再瞪圓了眼睛,他根本就還沒答應呢!!

辛曜笑著看他,祝汸被看得莫名眨了眨眼,原要說的話也忘記了,嘴中嘟囔幾句,到底沒罵他。

辛曜站得筆直,說道:“我這回定是頭名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祝汸瞪他,就這般有信心?該說他狂妄,還是說他的確有才學?

“你放心。”說完,辛曜朝他點點頭,回頭就走。

祝汸納悶了好半晌,也不明白“放心”倆字是啥意思。

辛曜考頭名,他有什麽好放心的!

他恨不得辛曜名落孫山好回家種地呢!

他氣得直捶榻,氣歸氣,阿兔進來說辛曜主動要求找個游廊隨便對付一晚就成時,還是立刻讓阿兔去給辛曜安排客房。

開玩笑,他堂堂天帝,即便整治敵人,也該有格調。

讓敵人睡游廊這樣沒品的事兒,他可做不出來。

再說了,病剛好,回頭再凍出病來,心疼的還是他的小公主。

那頭,阿兔將辛曜帶到客房,樣樣給他安排妥帖才走。

辛曜先是考試,又是提心吊膽了一整個晚上,直到此時躺在床上,他才舒出口氣。

他眼前是少年瞪圓了眼睛驚訝看他的樣子,他的嘴角不由翹起。他的手撫摸溫暖暄軟的被褥,他就知道,少年是個面冷心軟的。

他抱著被子翻了個身,再想到清晨巷中那一幕。

郡試於他而言實在不算什麽,他很快作好文章,檢查幾遍後,整場考試餘下的時間都在擔心少年生氣離去的事,他當時莫名害怕、恐慌,甚至是迷茫。

他雖家貧,卻天資聰穎,目標明確,幾乎從未嘗過迷茫的滋味。

他不知那是為何,考完試,也只想著趕緊找到少年去解釋。

待他於燈火中終於看到他們一行人,看到少年的臉,那瞬間,滿街燈火與人群皆靜止、皆消失,只有那一人在笑,在低頭說話。

他終於明白那份迷茫到底是為何。

他想,他是喜歡上了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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